越南司機--阿福的快意人生


瘦瘦的,皺紋也已不少,目測約50歲,黑釉的皮膚,沒笑的時候感覺很嚴肅,但笑起來卻令人感到和善,這是阿福給我的感覺。

阿福和我們吃飯時,來瓶RedBull補充能量
 

人生第一次到越南旅行,在越南峴港不是每個人都會英語的,在這語言不通的地方,剛落地時緊張地使用了Grab(類似Uber)叫車,第一台車不知道跑到哪裡從手機螢幕消失了,又叫了第二次,就這樣認識了這位司機大哥--阿福。

因為我們用中文自己聊著天,阿福竟用中文問我們是哪裡人,在越南遇到會講中文的越南人,真是相當驚喜啊!我們說我們來自台灣,阿福說他的老師也是台灣人,說在人海茫茫能夠相遇就是難得的緣分,而且要不是第一台Grab叫車消失了,我們怎麼會遇到。「我最喜歡台灣人了。」阿福說。他輕鬆自然著和我們聊天,說他有的同學取去了法國、有的在哪裡買了一幢房,和以前工作送菜時的客人一起去旅行,還與我們分享生活照片。感覺相當健談而且隨和。因為我們行程先去吃東西,阿福說他等我們吃完,再載我們回飯店,於是,阿福就成了我們這幾天旅程大多時間的專屬司機了。而這幾天的旅程,我們也在車上聽了一個人生的故事。

越南街邊小吃美食

越南人家的擺設

阿福父母親來自中國南海,難怪阿福會講中文。但因共產黨的原因,舉家遷移到越南,在越南做生意,生活得很不錯,家裡還有請家教,讓他學習英文、法文和日文。他謙虛地說這些語言太久沒用,都忘得差不多了。阿福說自己很聰明,在學校卻也調皮,常常偷跑出去看電影,也算是無憂無慮的生活。

然而在1975年北越共產軍隊擊敗南越政府,430日打下了西貢,結束了長時間的越南戰爭,南北正式統一成為社會主義共和國,越南政府稱之為「解放日」,但除了北越,更多人以「西貢陷落」、「失國日」來稱呼這一天,可以知道越南人內心還是感覺相當悲憤的。雖在北越的軍事管制下慢慢的恢復秩序,但是越南許多的公司和美國大使館仍遭到洗劫和掏空,人民擁有多的房產,也遭到政府的「均富」,收入國家。

之後,西貢改名為胡志明,為了紀念越南共產黨住要創立者胡志明,痛恨共產黨的阿福父母只因為「胡志明」這三個字出現在校園,怒而不讓阿福繼續升學,才國二的阿福就離開了學校,但是他並沒有停止學習。阿福開始工作,在社會中學習,做過很多工作,也開車送菜,認識了許多朋友,閱讀了更多他人的故事,更豐富了他人生的經歷。

2002年,30好幾的阿福第一次回到老家海南,一路風塵僕僕,帶著老婆與剛滿周歲的大女兒回到了海南,一進了海南就改說海南話,老家的親戚朋友都不相信他是越南人,因為阿福還是會說著流利的海南家鄉話。當晚大夥放炮慶祝,在庭院裡把酒言歡,聊了整夜。阿福說到這臉上滿足的笑容,就像那是才剛發生沒多久的事情一樣。

越南交通,通行無阻,若不往前,就通行受阻。

阿福的女兒就讀越南不錯的高中,初中的兒子成績也很好,說起他的兒女跟自己一樣很聰明,很是驕傲。儘管經歷國家戰爭、儘管因為政治因素而家道中落、儘管被剝奪了學校學習的機會,阿福並沒有從此消極過日,沒有抱怨,反而因為工作交友廣闊,而且樂在其中。樂觀、積極,不被命運打敗,在工作中找到樂趣,這位司機大哥很不一樣。

越南的交通紅綠燈不多,開車的、騎車的速度不快,大家各自行雲流水般的互相穿梭,走路的人們總是可以順利地在車來車往的路上,通過車陣,只要走就對了。就像阿福沒有因為被奪走原有的生活而怨天尤人、停止了腳步,繼續往前走。你不走,要怎麼讓人生繼續精彩呢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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